王小二自从告别小翠开始闯荡江湖,便再也没有如此怯场过。
他的脸涨得通红,嘴里期期艾艾地问了句: 先生能把以前讲的没有结尾的故事讲完吗? 说书先生一顿,似乎没想到王小二问了这么一出: ‘’小二哥怎的这么关心结局?‘’ 王小二越发局促,直觉自己捅了马蜂窝,却又逃跑不得,只能在那里等着马蜂一窝蜂都扑上来报复: ‘’没有结局,心里总七上八下地吊得紧。‘’ 王小二不知道关心结局对不对,但就在这一刻,他觉得关心结局一定是错的。
为什么错? 因为先生没讲结局。
可是,难道所有的事情不都该有个结局吗?
‘’可是再怎么结局,都只是别人的结局。你听到的,只是你想听到的。‘’ 说书先生顿了一顿,似乎想停下来,可是又似乎是停不下来。 ‘’你不知道的是,结局后面还有更多的结局。只是那些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和这个故事相关的,所以你就不关心那些更多的了。你要的结局,只是你想从这个故事中经过的一种证明而已。‘’ 说书先生居然有点气喘起来,好像说这些话着实费了他不少力气。 ‘’却不知,但凡那些真正的故事最后,无不是文人战殁沙场,大侠穷途末路,前辈高人隐了深山老农,至亲挚爱归了生死异途。‘’ ‘’世间之事,大体都有如此求而不得的残缺。‘’
说书先生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眼看越喘越厉害,抓起身边的酒壶喝水般灌了起来。 王小二呆住了,自打这个说书先生第一天来,他从来没见过先生如此失态过。而且,这酒这样灌,撒了出来可多可惜。
只是那些拗口的话,王小二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点都想不明白。
但是王小二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说书先生怕不是个疯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