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周末愉快!记得去年今日杜老师新作出版,我特意首发一波。没想到退休后的杜老师依然笔耕不辍,今时今日又出新书啦,那我必须再来一波。并转载一篇杜老师文章,通过文章你应当能看见自己: 另一笔账 —- 著名传记作家阿苏里勒,龚古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皮沃,程静,杜青钢,聚谈在左岸咖啡。此刻程静是巴黎第七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咖啡由她支付,没有用公款。—-我比较俗气,雅入文学,经常粗鲁谈钱,在《左岸右岸—-故事法国文学》里,我给许多作家算了一笔经济账。附带雄劲理由:这一绫面以前写的人太少,不利客观认识个体作家,有碍全面把握法国文学。我写左岸右岸,也有几笔有趣的账目。五年前,我和程静等团队成员三去法国,拜访了十七位著名作家,包括诺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当代巨头维勒贝克、索莱尔斯、传记大家阿苏里勒和龚古尔文学奖评委主席皮沃。作家故居,我们看了五十一处,游走七条名作线路,吃过德鲁昂、丁香园等著名文学餐馆,泡了九家文学咖啡店。在“花神”待的时间最长,我们喝咖啡的姿势与萨特、波伏娃几乎一个样。主体费用由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提供,我任该校法国文学研究所的所长。外出享受国有经费,感觉真好,走在巴黎街头,我们的手臂摆得更高。—- 杜青钢给二大咖谈《故事法国文学》的设想,两位聚精会神,阿苏里勒谑语:把我们也写进去,如此,咱可隔空体验神奇的东方古文明。杜青钢连连点头,且守信用,把两位名家写进了《左岸右岸—-故事法国文学》。在法国,皮沃的威信比总统都高,阿苏里勒文学博客的粉丝居法国第一位,俗称大牛,也是龚古尔文学奖的十位评委之一。—-在龚古尔文学奖的发布地 —- 德鲁昂餐馆,我们待了整整五小时。由美女引领,先上楼参观评委专用的包房(每月他们聚一次),细读四周壁柜的展品,一一对号十把椅位。出乎我们的意料,评委会主席皮沃竟坐在背门的右角,没占通俗概念中的主座,不处新闻学的C位,我们体验了浓浓的平等。特权也有,写在明处。龚古尔文学奖的评委为十人,呈双数,因始于立奖人的初衷,无法修改。却规定:如果第三轮投票还是5:5,主席的一票算两票。今年就遇到这个情况,最后一轮,吉罗的《活得太快》与朱利亚诺的《克里姆林宫的法师》同得5票,因新任主席克娄德投给了吉罗,《活得太快》以6比5胜出。—- 专门接待中国团队的美女领班,一个接一个,给我们讲了许多评委的故事。近三年,评委月例进餐,都由她服务。听高兴了,杜青钢笑的尺度有点大,还有一点手舞足蹈。—-接下来,经理口若悬河,给我们抖出龚古尔文学奖发布的许多趣闻,有鼻子有眼,别样的生动。比如说,有一年开口念错了名字,接连更改三次;某年迈男评委欲吻女得主的手,一时昏花,抓住某记者柔软的肉色裹皮麦克风。那以后评委的退离年龄定在了八十岁。秋风轻拂,笑语盈连,美女拿出十位评委专用的餐具,我们一把把的看餐刀,上面刻满历届评委的姓名。少的四五,多则近十个。始于1903年的龚古尔文学奖,一年一评,至今已选出120本小说。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诺贝尔奖停了七年,龚古尔文学奖没有断过一届,可见法国人对文学的敬重。龚古尔以餐具论英雄,当选其评委,法语表述为:être élu membre du prix Goncourt au couvert de qn 。法兰西学院则以靠背椅为标志,任其院士的法语表述是:être élu académicien au fauteuil de qn。—- 德鲁昂饭店经理讲述龚古尔文学奖发布的趣事,杜青钢聚精会神仰着脖子听。兴头上,两个都有一点像猿人,尤其脑袋。也可叫返璞归真。—-口述结束,经理送我们两本龚古尔获奖集锦,记述很细,包括各届的得票比数,而且图文并茂,为我们研究法国文学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告别之前,又与大厨交谈一刻钟。能得到如此的优待,是因为主席皮沃打了招呼,经理如此转述:杜先生是龚古尔文学奖中国评选组委会的主席,目前全世界的龚古尔分支评选已有二十一个国家,我们最看重中国,十四亿人有千分之一的读,就达一百四十万,堪称天文数,你们一定要好好接待。在左岸一道喝咖啡时,皮沃曾和蔼告诫我们:若去德鲁昂吃饭,不要选套餐,每位一百欧太贵,散点才六十欧,主菜选三味牛肉和烤鲥鱼,那是店里的精华。我们一行六人还是点了套餐,外加一瓶360欧的好酒。算是对经理和美女领班热情接待的一点谢意,所有开销由好友谢武买的单。—- 后排是团队成员,谢武,程静,侯曼,艾士微,还有一位樊博,在拍照,她爸叫樊星,武大著名教授,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团队中,好多是名人之后。杜青钢算半个,他爷爷堂兄的二伯是杜月笙。—-谢武乃瑞中集团老总,十足的儒商,俗称谢总,追求形而之上。他酷爱法国文化,曾与武大合作办学,给法国输送了二千多名法语学生,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获得了法国大学的文凭。由他资助,我们在珞珈山举办了六届法语戏剧节。谢武本人也写进了《左岸右岸》,是书中的小头。我们第三次赴法,他特意从美国赶来,为了文学挥金如土。相聚第一天,我们喝了玛哥,去法兰西喜剧院看莫里哀的《伪君子》。散场美美吃一顿,又去普鲁斯特曾常去的利兹酒店喝个晚茶,认真品几块小玛德莱娜。每位95欧,不包括小费。付款时,账单夹在追忆第二卷的《在少女们身旁》里。该卷1919年获龚古尔文学奖,一周后,普鲁斯特在我们喝茶的大厅举办了一场欢庆酒会,成为巴黎文学界的一个事件。—- 谢武与杜青钢汇聚利兹酒店普鲁斯特厅,坐在大作家曾经坐的椅子上。当面是著名的小马德莱娜,味道与一般蛋糕差不多,《追忆》为它做了最好的广告,一如毛泽东的“又食武昌鱼”。圆桌左边的茶与《追忆》第一卷中的“我”145年前喝的据说一个味道。利兹酒店主打三张牌:夏奈尔,普鲁斯特,海明威。夏奈尔在此住了三十年,直到离世,如今她曾住套房一夜的价码是一万九千欧元。—-随后的两周,谢总又请我们五人吃了六顿三星米其林,一半在塞纳河右岸,费用保个密。那晚吃珍贵黑松茸时,我真诚恭维娇美主理几句,她欣欣回话,给我多刮了五六片,薄薄一片值十欧元。由此引出一段含辛纳酸的旧话。1985年,我第一次来巴黎,国内工资才五十四块,法方奖学金达二千八百法郎,相当于我国内六年的工资,法国教授的月薪高出我们的一百倍。在塞纳河左岸,我住了一年。为能回国当万元户,我一分一厘的节省。十二个月间,我没去咖啡店,没看电影,没进餐馆,头发长了自己剪,交通基本靠走。那叫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在丁香园餐馆前,我徘徊过三回。虽没上星,此店却开了一百五十年,号称诺贝尔文学奖的摇篮。海明威在此写了《太阳照样升起》,罗曼·罗兰、贝格特、萨特都是常客。终究舍不得那一百五十法郎(约25欧元),我猛然转身,走回我住的公寓。—- 诺奖得主勒克莱齐奥与杜青钢相见于巴黎,地点在万贤祠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馆名叫“成都在左巴黎在右”。小店的水煮鱼堪称一绝。也是缘分,此地与《左岸右岸》中写的卡门公寓才三百多米,那曾是杜青钢第一次留法的住地,餐馆是勒老选的。做人还得讲一点宿命,不然太累。—-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已天翻地覆。国内教授的工资好多超过了法国同行。种种美好多亏改.革开放,那三十年乃人间一大奇迹,此刻我尤其怀念。夜色更浓,当我走出法国最好的米其林三星店,突然跃出凯旋门,树影婆娑,灯光遍地。仿佛参禅,我一瞬透见法国文化,更深地理解了法国文学。我沉默了一刻钟,大伙没打扰。回国后我激情奔涌,灵感频至,提笔写出《故事法国文学》(开初的书名)。程静在巴黎孔子学院当过两年院长,结识许多作家,又助了我一臂之力。以上说的经历随后拼出四个字:左岸右岸。—- 德鲁昂的大厨与杜青钢临别合影,大厨身高1.95米,笑起来像个姑娘,为了照顾中国客人,咔嚓一瞬,他故意向后弯了腰。个儿虽矮,杜青钢笑得比较崇高。—-—- 杜青钢,2022年11月20日。《左岸右岸—-故事法国文学》已由海天出版社出版,请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