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景区景点传说】多依河

多依河

多依河是一条很有来头的河，只是人们不知道它的来头在哪里。

多依河是一条最美丽的河，河床弯弯的，河水慢悠悠的。每年的九月到第二年的五月，河水那个清呀，清得连躲在青苔下的小鱼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们布依人家就顺着河的两岸坐人家。吃的，是河水浇灌出来的；用的，是河水带来的，就连山上的草草木木，也是河水滋润的。我们离不开多依河，死了也要埋在看得见河的地方。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喝着多依河的水长大，听着多依河的歌声长大，日日夜夜，哪一天晚上听不到哗哗啦啦清亮的歌声，就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然后去看一眼河水，心才落。

多依河为什么这样好看？我们不说，外地人也不知道。多依河是一条女龙开出来的，所以它就太像那条女龙了。

那是早得让人数不出来的年代，那时这一带根本没有这条河。左边是石山，右边是土山，石山干烧大，贻害了土山也长不好树。人离开水活不了，草木离开水也活不好。这时有一男一女两条龙不知从什么地方来，路过这里，就觉得太干了，就商量说：“我们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为天下人做点好事，开一条河吧！”

有了想法，但开一条河不是轻轻容易就能做到的。附近有没有来水？能不能引过来？两条龙满山遍野去找。东边找，东边的大河更低；南边找，南边的山是连着的，没有流水；北边找，山往北走，走着走着就被白腊山断开了；最后到西边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股流水。顺水去尾水源，水源很远，是从格来那边流过来的，流到红石岩，就被红石岩挡住了。男龙女龙又商量，有了来水，可怎么引到山那边去？开山石头太硬，于是就决定，水泡着的地下是软的，打洞过山。

定下来了，男龙看看女龙，觉得和女龙并在一起干太吃亏了。女龙到底要弱一些，力气小。男龙就说：“并着打一个洞，洞身太小，过不了多少水，不如我们俩各自打一个，两个洞过水大。”

女龙知道男龙的鬼心眼，就说：“好吧！”

男龙又说：“各自打，也要约个时间，你通我不通，过水还是小。”

女龙点点头，说：“那就比比吧，哪个先打通。”

两龙约定，谁先打通了，就吹牛角号报信。于是，男龙抢先号了地点，在红石岩的下方，下方的石山上有山垭、山洼，山要薄些；女龙老实，就只好号在上方，那里山要高些，厚些，岩石要硬一些。两条龙就分头打洞。

男龙的地点好，很快就打了一大半。打了一半他就想，女龙选的地点不好，凭她那个力气和本事，要什么时候才打得通。再说，我先打通，赢了，她就没有面子了，不如我去玩几天，放她先打，玩够了回来再赶也不迟。生性好玩的男龙一旦动了玩的心思，就再也打不下去了，从洞中退出来，就找伙伴打牌去了。

龙和我们一样，也爱打牌。当然打的不是现在的扑克牌，是竹牌。竹牌是我们老祖宗发明的，把一棵竹子砍来，劈成条，剁成比拇指头大的小方块，削平，打磨好了，画上符号就可以玩了。打竹牌也好玩，竹牌的声音也好听，玩起来就不会够。只是现在会玩的人少了。男龙一玩就玩过了头，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女龙并不知道男龙去玩牌。女龙不敢去玩，这边要难打。一成了洞她就在洞里不出来，一直往前打、打、打，打得忘了黑夜白天。不知打了多长时间，忽然眼前一亮，山被掏通了，水就跟着她流了出来。又累又饿的女龙心想，也许男龙早就打通了，吹了牛角号，自己在洞中听不见。她不想吹牛角号，歇了一阵又想，既然是约定的，早早晚晚还是告诉男龙，自己在后打通也不是难为情的事。于是，就爬到高处，吹响了牛角号。

打牌正打得昏天黑地的男龙听见牛角号响，急忙丢下竹牌跑出来。要回到洞中继续打洞是来不及了，怎么办？男龙到底办法多，洞不是打了一半多了吗？只要能出水就行。他提起手中的拐棍，估摸着打通一大半的地洞，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拐棍一拔出来，就有股水跟着冒出来。男龙宽慰自己，有水冒出来，我的洞打通了。过后一想，不对呀，我打牌才一小会，女龙怎么就能把洞打通，该不是吹牛角号哄我吧！不行，我要亲眼去看看。

男龙就往上走，走到岩脚下，就看见一大股水从地下冒出来，咕咚咕咚冒着大泡泡。女龙真的把洞打通了。男龙好害羞啊，想想自己力大无比，先提出来比赛，却跑去打牌，只捅出几股小水来。看看女龙打通的水洞，男龙觉得再没有脸去见在一起玩的伙伴了，一气之下，就从岩头拉起一根青藤，套在脖子上，然后闭着眼睛，往岩子脚一跳，就吊死了。

不信，你们去看看腊者的红岩子，岩子上有一条黑黝黝的扭来扭去的印子，那就是吊死的男龙。他的尸身挂在岩子上，风干后就蜷成了这个样子。多依村老街子附近的几眼龙潭，就是男龙用拐杖捅出来的。龙潭流出来的水小，女龙打洞流出来的水大。

有了这些清悠悠的水，多依河就像我们布依人家的女儿，漂亮、大方。有了这样好的水，我们也就离不开多依河了。

（讲述:刘永泰布依族78岁  刘天明布依族56岁）

文中图片：毛 虹

本文选自“罗平文学艺术丛书”《罗平景区景点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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