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万人被骗 鞍山公安斩断“积分套现”黑链条

　　“这店干什么的？门口总停好车，今儿路虎，明儿保时捷，还有的车我都叫不上来名。”“这门店都闲置多年了，两年前才有人租，招了不少话务员，都是年轻女的。”2019年4月12日中午，海城市腾鳌镇一加油站附近居民的指指点点，引起正在加油的鞍山市公安局千山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孙晓东的注意。

　　门店不大，没有店名，大门上锁，窗帘将屋里遮挡得严严实实，门口还有两个视频监控探头。“这里面肯定有事。”几天后的一次侦查印证了孙晓东的判断。

　　孙晓东发现，从9时开始，陆续有20多名年轻女子进店，21时左右离开，期间大门上锁，无其他人进出，也看不见屋内人员活动。此后几个月时间，孙晓东十几次外围侦查，始终无法了解到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去年8月底，孙晓东终于获知，这个门店的租赁及经营者是一名王姓鞍山籍女子，30岁左右，无业，但王某经济反常，经常高消费。为了确认王某是否从事违法犯罪活动，9月2日，孙晓东带领两名女侦查员，以“应聘”为名与一名话务员见了面。

　　在不到10分钟的“面试”中，话务员的直言不讳让孙晓东震惊不已。“我们干的工作就是现在常说的电信诈骗，我们每个人每天要打500个诈骗电话，每月工资在一万块左右。”为了劝说女侦查员应聘，这名话务员还详细介绍了诈骗的详细流程、话术要点及注意事项。话务员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这番话已被女侦查员偷偷录下。

　　从女侦查员的“应聘”过程判断，这个门店就是以王某为首的电信诈骗窝点，孙晓东随后将情况上报，市公安局对此十分重视，立即组成“9.02”专案组。

　　经进一步侦查，专案组获知该团伙成员众多，涉案嫌疑人分布在十几个省市，被害人涉及全国各地、涉案金额巨大，于是专案组从市局刑侦局、千山分局等十几个警种支队调集260余名警力参与专案。

　　专案组查明，王某从鞍山以招话务员为名雇了26名年轻女子，加上两名男性“管理员”，这些人以“手机积分套现”骗术，每天每人拨打约500个诈骗电话。骗术很简单，就是冒充通讯运营商或合作商向手机用户谎称积分可以换话费、换礼品，从每名受害人处骗取积分，或以廉价商品兑现给用户，然后将积分卖到外地“积分收购者”。

　　“积分收购者”将这些积分在正规网站上兑换成线下实体店优惠券，卖给“优惠券批发商”，“批发商”再将优惠券换成购物券，卖给“购物券代理”，由“代理”折现。这样一层层、一级级形成诈骗“黑链条”，每个环节都有“利润”。经初步查明，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王某等人就骗了近百万人，涉案金额超过500万元。

　　“骗了这么多人案值才500多万？”面对记者疑问，专案组成员、市公安局刑侦局侦查员王哲解释，“她们很狡猾，每名受害人被骗的积分价值都在几元钱到几十元钱之间，即便是发现上当受骗，也没有人为这么点钱去报案，她们就是采取这种‘薄利多销’的方式，隐蔽行骗多年。”王哲补充，“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她们行骗的对象都在辽宁省外，所以这个团伙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入我省警方视线。”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取证，去年11月7日，专案组派出11个抓捕组分赴11个省市，与鞍山本地对王某团伙的抓捕同时进行，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8人，其中外省市9人，全部是男性，王某团伙29人也全部落网，当场缴获赃款、赃物100余万元。

　　经审讯，王某交代，两年间她出售积分违法获利超过200万元。为了逃避警方打击，她在租的门店内外安装了10个视频监控探头，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停止作案，这也导致孙晓东前期外围侦查十几次都无法掌握她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今年4月27日，经专案组补充侦查，38名犯罪嫌疑人有36人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一名孕妇及一名重病人员被取保候审。

　　此案中，受害人多达百万，那么王某是如何“精准”获取受害人的个人信息？用办案民警张智博的话说，受害人个人信息的提供者就是通讯运营公司内部人员及黑客，而且他们都是“按需”售卖。

　　警方抓捕的南方某市通讯运营公司内部人员李某就是王某团伙的“上线”，他按照王某要求，一次性向王某出售手机积分在5000点左右的个人信息，而且必须是散布在全国各地。当然，王某也会从网上黑客手中购买，但和李某比起来，则是“小巫见大巫”，“精准性”也不及李某。

　　据李某交代，他利用职务之便贩卖手机用户信息多年，王某只不过是他多个“下线”中的一个。目前专案组已将案件上报，案件仍在进一步工作中。

来源 | 鞍山市公安局刑侦局、千山公安分局

编辑 | 王晶晶

审核 | 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