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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 向 哥
这是两个与双峰有缘的外地人。长沙理工大学的刘老师，来石牛湴田扶贫好几年了，还在村里搞了个生态糙米基地，取网名“湴田农夫”；走马街彩石寺住持延日法师，在佛教界有较大的影响，年轻时出家10多年，后来还俗成家，数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双峰，之后就成了双峰的常客，很多人追随他拜师学国学和书画，由于喜爱双峰的宗教和文化，去年又在少林寺再次剃度出家，在县宗教部门的邀请下，落庙彩石寺任住持。一个为双峰的宗教事业再度出家，一个为双峰的生态乡村建设倾心尽力。由于常参加延日法师和刘老师在双峰的活动，对他们俩产生了崇敬之情，交往也逐渐加深。上周末，刘老师和延日法师要去石牛滴水洞考察三三素民宿资源，我又受邀同行。
一行四车10余人，到了石牛滴水村一条偏僻的公路尽头开始下车步行。除谭总、素钗夫妇，张总、三三夫妇等老朋友，队伍中还有延日法师的外地弟子，三三素体验成员等。
 
溯溪而上约二三里，便到了滴水洞，所谓洞，因瀑布后有深洞而得名。瀑布下有一小潭，潭前有巨石和乱石滩，众人便在巨石上合影。潭水往下，清澈见底，无数大小乱石之上盛开着石菖蒲，清雅动人。这个地方我来过好多次了，听说五十年代有个地质勘探队曾来到滴水洞，用仪器探到洞里有个磨盘大的团鱼，进去找，就不见了；再照，已到了隔山的恒福堂盘古洞。到盘古洞去找，又不见了；再照，又到了滴水洞。涨水时放秕谷到滴水洞口，秕谷会在恒福堂盘古洞冒出，可见两地是相通的。当地老人说这团鱼其实是个宝，只是到如今还没有哪个得得落。又说洞里肯定有精气，躲在里面修道几百上千年了。
滴水洞其实是个瀑布群，洞的下方和上方还各有一道瀑布。合影后我们徒手攀附布满荆棘的石壁上到山腰，一平缓处又见一瀑布，其高度和气势均胜过滴水洞瀑布。
看了瀑布下山，必须原路返回，却没有路，瀑布流下来的水在巨石间飞流而下，我们在巨石上小心跨越，有人滑倒，有人落水，其间几闻惊呼。众人相互牵扶，方到山间小径。
土墙、石脚、包谷棒子，这些不常见的东西，只存在于这大山中的这座屋中了。几位紫衣美女欣喜地倚墙而立，似乎好久不见这样的房子了。
地坪的篾折子上晒满了红辣椒。凉衣的竹竿，青翠的竹山，俨是曾经捡的一块小石头上的图案。那块石头，拍了图片放在朋友圈里，被一位石牛籍的画家看中，当我带石头去他家里时，客厅里摆了10幅六尺花鸟画，让我任意挑选一幅。于是，一个稍比鸡蛋大点的石头变成了一张门页子大的国画作品。那次才明白，书画之乡的石头比书画更值钱。
房子里住了人，一位七十多岁的女老人。她看到来了一群汗流夹背还有拄着拐棍的不速之客，就去烧水泡茶。门牌上写的是“滴水村周古洞组”，我奇怪这个地名，素钗老师说，周古洞其实是周公大屋的变音。
在屋后面的山坎下的阶基上，看到两个石水缸，水是从山上接下来的。我们返回灶屋，要老人不要烧水了，大家纷纷舀起石缸里的水喝起了。清甜又冰沁。
一缕阳光照在墙角落里的竹篓上，厅屋风车旁的水缸已经成了黑母鸡下蛋的窝了。
正屋旁倒塌的杂屋废墟上，搭起了南瓜棚，那边牛栏里的牛正在哞哞叫着。
再过去的山坎上，一棵山栆树挂满了枣子，有红的，半红的，还有青的。强胖找来一竹竿打落一地，大家捡起来在衣服上一抹就吃了。甜是甜，但红了的大多被鸟啄坏了。
厅屋大门阶基下的这个小水池，想必农村出来的人都知道，但现在很难看到了。这个水池就是双峰农村通常说的“沟凼”，这个沟凼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环保的代名词。洗菜的水、洗碗的水、洗衣服的水都聚集在这里，洗菜水里不含农药，洗碗水中没有洗洁精，洗衣水中不含洗衣服粉，这些水又可以挑到地里浇菜。
那时无论城乡，家家用竹篮买菜称肉，用布袋买米粜谷，买杂货时营业员用粗纸打成纸包子。没有塑料购物袋，那是一个不产生垃圾的年代。那时没有化肥，牛粪猪粪和人的大粪小淤都要担到田中打的凼里，集中发酿后是秧苗顶好的有机肥，连路上的狗粪，生产队都会安排专人收拾，缺肥的地方甚至有人去别的生产队偷粪。那个时候，人畜粪是个宝，没有化肥这个慨念。那时田间除草靠人工踩田，撒石灰杀虫，还有石灰泥鳅捡。那是一个没有农药的年代，土壤和水源没有被污染。
后来，塑料袋的出现，竹菜篮子和米袋子消失了，绿色的土地变成了白色塑料世界！化肥农药的发明，人畜有机肥被抛弃了，流向了江河湖海，污染了原本纯净的水源！土壤中也有了农药残余......塑料，化肥，农药。这些东西的发明者是谁？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绿色星球就这样被他们毁了。
我问刘老师，你计划在滴水洞搞民宿，是不是看上了这座老房子，想利用它？刘老师说，房子已被乡政府列入异地搬迁，老人的儿子已搬下山去了，只是老人还舍不得这个地方，但迟早会拆掉的。我们会按整体设计理念重新建设一座新的夯土筑墙屋，但会保留石牛山区的风情和特色，利用一些原构件和老物件，建成后会和湴田那边的三三素生态糙米基地融合发展。如果滴水洞附近有古寺庙遗址，延日法师还愿意化缘修复，融入宗教文化。民宿风格，要和滴水洞瀑布群的自然生态和附近民居的民俗风情相结合，要有文化，而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我说，这样就好。这个刘老师的观念就是不一样，不像在双峰有的地方，撬掉人工开凿历经几百年的登山古道，换上被抛光打磨过的端方四正统一尺寸的条石，古韵被毁了，文化也完了。难怪有人说，如今这个社会，人脑壳少，猪脑壳多。回到家，洗掉一身臭汗，将小腿上在攀岩时被荆棘划破的小伤口涂抹了络合碘，翻看彩石艺社群里的聊天和图片。我去硬盘找，找了好久找了一张五六年前去滴水洞，途中众人在一柴扉前的合照，发上去，说还是单反拍的耐看，加上那次是春天。
主编 龚向阳 投稿邮箱 932067121@qq.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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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7 11:07:25
